“霍正郎!那可是个野心勃勃的主儿。蜀道天险,易守难攻。咱们去投奔他,帮他出谋划策,割据一方,哪怕是做个土皇帝的臣子,也比在这儿等死强!”
几人眼中闪过意动,却又有些犹豫。
不管是西北还是西南,那是造反,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。而且那两地苦寒偏远,哪有京城的富贵日子?
“要我说……”
一直没说话的一个年轻主事,咽了口唾沫,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咱们……不如去南边。”
死寂。
破庙里只剩下雨声。
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那个年轻人,像是看着一个怪物。
“你疯了?!”王大人瞪着眼,“那是苏寒!是逆贼!柳太尉就是死在他手里的!咱们去投他?那是自投罗网!”
“真的是苏寒杀的吗?”
年轻人反问了一句。
众人哑然。
经历了这一夜的清洗,只要不是傻子,谁心里没数?柳荀到底死在谁手里,大家心知肚明。
“诸位大人。”
年轻人站起身,指着南方的雨幕。
“咱们现在是什么?是弃子,是逃犯。咱们手里最值钱的,就是脑子里装的这些朝廷机密,是咱们对京城防务、六部运作的了解。”
“谁最需要这些?”
“陈康?霍正郎?不,他们离得太远,够不着。”
年轻人深吸一口气,说出了那个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名字。
“是镇南王。”
“苏寒有钱,有粮,有兵。他缺的,就是咱们这些懂朝廷、懂京城的‘带路党’。”
“咱们要是把京城的虚实,把苏御的底牌,都告诉苏寒……”
年轻人的眼中闪烁着赌徒的光芒。
“这叫——投名状。”
“苏寒求贤若渴,连寒门子弟都用,难道会拒绝咱们这些送上门的大礼?”
“只要帮他打进京城,推翻了苏御……”
“咱们不仅能活,还能做从龙之臣!把今天失去的一切,连本带利地拿回来!”
破庙里,呼吸声变得粗重。
仇恨,恐惧,贪婪。
三种情绪在这些曾经的朝廷命官心中交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