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闷的砸墙声,成了这府邸唯一的丧钟。
哗啦——
正厅的一面夹墙被砸塌了。
没有砖石落地的声音,只有一片沉甸甸的金属撞击声。
金灿灿的、白花花的。
数不清的金条、银锭,像决堤的洪水,从墙体的夹层里涌了出来,瞬间铺满了半个大厅。
阳光照下来,那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院子里,原本还在哭嚎的女眷们,瞬间没了声音,呆呆地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金银。
范锦宣也不叫了。
他看着那面塌掉的墙,面如死灰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,软成了一滩烂泥。
好啊。
校尉踢开脚边的一锭金元宝,捡起一本藏在墙缝里的账册。
国库里跑马,尚书府里填墙。
范大人,您这日子,过得比陛下还滋润。
报——!
一名卫士从后花园跑来,身上带着土腥味。
校尉!后花园的鱼池底下挖开了!
全是银冬瓜!还没数清,起码有两百个!
报——!
又一名卫士从柴房冲出来。
柴房地下有地窖!里面……全是粮食!还有上好的苏锦!
校尉看着范锦宣,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佩刀。
两百个银冬瓜,一地窖的粮。
他把刀架在范锦宣的脖子上,冰凉的刀锋激起了范锦宣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京城的百姓在吃树皮,你在家里填银子。
范大人,校尉的手腕微微用力,血珠顺着刀刃滚落,您这颗脑袋,怕是赔不起了。
夜色如墨,将京城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。
城西,太仆寺卿孙大人的府邸后院,一间极隐秘的暖阁内,没点太亮的灯。
几盏昏黄的烛火摇曳着,映照出五六张惨白的脸。
这些人,平日里都是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人物,此刻却像一群受了惊的鹌鹑,缩在太师椅里,甚至不敢大声喘气。
老范……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