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台机器面前,已经彻底失去指挥、失去阵型、甚至失去了勇气的玄铁重骑,变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。
他们引以为傲的重量,他们坚不可摧的铠甲,在失去了速度和阵型之后,成了一个可笑的累赘。
他们笨拙地想要转身,却发现同伴的尸体和失控的战马堵住了去路。
他们徒劳地挥舞着手中的铁戈,却往往因为空间的狭小,而砸在自己人的身上。
恐慌,在无声地蔓延。
一名年轻的北玄骑士,他的战马在第一波爆炸中便已失控,将他甩落在地。
他很幸运,没有被踩死。
他挣扎着爬起来,四周全是凄厉的惨叫和战马的悲鸣。
他看到一名同乡,就在他前方不远处,被一杆从侧面刺来的长槊,连人带甲,死死地钉在了一匹战马的尸体上。
他看到自己的百夫长,刚刚聚拢了不到十个人,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句完整的命令,就被一个呼啸而过的虎豹骑锥形阵,瞬间冲垮,所有人顷刻间便化作了满地的碎肉。
他怕了。
那是一种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的,无法抑制的恐惧。
他扔掉了手中的长戈,跪倒在地,双手抱头,涕泪横流。
然而,死亡,并不会因为他的投降而迟到。
一双包裹着铁片的马蹄,重重地踏在了他的后背上。
“咔嚓”一声,他的脊骨,应声而断。
在这场混乱的屠杀中,牛皋,就是那最恐怖的,风暴的中心。
他早已脱离了队列,一个人,一匹马,一双锏,在敌军阵中横冲直撞。
“铛!”
他手中的纯铜双锏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狠狠地砸在了一名北玄骑兵的头盔上。
那名骑兵脸上的惊恐表情瞬间凝固,紧接着,他那颗被坚固头盔包裹的脑袋,就像一颗被铁锤砸中的西瓜,“砰”的一声,红白四溅。
“滚开!”
牛皋一声怒吼,反手一锏,将另一名从侧面冲来的骑士,连人带马,砸得横飞出去,沿途又撞翻了数人。
他的身上,早已被鲜血和脑浆所浸透,那身黑色的兽面吞天甲,此刻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,在火光下,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魔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