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北草原上的风是烈的,土是黄的,但是却藏着无限的可能。
任何一个有为的干部不远千里来到这里,恐怕都有一颗不甘沉寂的心会蠢蠢欲动,何况他黎卫彬。
“你就不问问为什么我会这么说?”
闻言黎卫彬既没有反驳,也没有开口支持他的想法。
片刻后才下了个结论。
“你在江南,如果这点都看不清楚的话,我看洪老就改死不瞑目了。”
一句话说得燕宏连连咳嗽了好几声,脸涨得通红,指着黎卫彬半天说不出话。
“滚你丫的!”
“这不能开玩笑!”
缓了缓气息,燕宏眼底竟闪过一丝缅怀。
“老头子当年可是铁了心要把我塞进部队里,是我死皮赖脸地给他做了一个月的警卫员,端茶倒水、跑腿打杂,天天在他跟前磨,这才让他死了心。”
黎卫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,眼底却没有太多笑意:“以我对洪老的了解,他断然不会在儿孙的问题上用强。”
“不过到底是死皮赖脸,还是打滚撒泼,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了,我哪里知道是不是真的。”
一句话又气得燕宏懒得搭理他。
不过黎卫彬的话锋已经陡然一转,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。
“你说的这些确实适用于江南,但不适用于漠北。”
“漠北跟江南的差距,从来都不是一点半点,而是隔着一座难以逾越的山。”
“江南是绣花,精细却难有大突破;漠北是拓荒,粗粝却藏着无限可能。”
黎卫彬的手指在桌案上画出一个大致的轮廓。
“我如果留在漠北,是真的想做一番事情,而不是来渡个金就走。”
“我想让这片土地真正活起来,让这里的人也能过上好日子。”
燕宏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,忽然沉默了。
他知道黎卫彬不是在说空话,从江南到漠北,从繁华到贫瘠,这份选择本身就足以说明一切。
所以弹了弹烟灰,燕宏说话的语气都缓和了许多:“我明白你的心思,但你也得清楚,漠北太大了。”
“这种大不是人口和经济规模上的大,而是地理意义上的巨无霸。想凭一个九原市带动整个漠北地区的发展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