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升彦瞪大双眼,连圣人都无福消受,这是何等珍宝?
正惊愕时,罗汇大步走来,拱手道:“今日贵客临门,蓬荜生辉!”
陈昂还施一礼,笑道:“罗公言重了!”
“我不过芝麻小官,算什么贵客。”
罗汇不赞同道:“陈郎君秉公直言,得圣人赏识,平步青云,为太史公继绝学,长安城何人不知?”
李升彦陪坐在侧,忽闻一股臭气似有若无,不由拧眉。
陈昂笑了笑,忽道:“罗公富贵已极,为长安翘楚,何不舍弃贱业,以诗书传家?”
罗汇似有难言之隐,叹道:“不瞒陈郎君,我早有此意。”
“奈何,一朝舍弃,府中家畜竟接连死去,阖府老小也无端患疾。”
“为此事,我不知请了多少名医,却都瞧不见缘由。”
“没办法,我只好重操旧业,却无端否极泰来,这才安稳如初。”
陈昂一怔,感慨道:“俗语云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果然不假。”
叙话片刻,罗汇告辞,前去招待来客。
李升彦按捺不住:“不知这罗公,操持何业?”
陈昂看他一眼,似笑非笑:“我若说了,你怕是吃不下饭。”
李升彦怔愣片刻,联想到方才莫名恶臭,霎时,直欲作呕。
好在,他家风严谨,并未在主家面前失礼,但也没了食欲。
略坐片刻,两人起身告辞,走出坊门,李升彦忍不住道:“罗公豪富,几辈子也享用不尽,何不抛弃贱业?”
“我刚才也如此询问。”陈昂淡声道,“不过,清官难断家务事。”
“人活在世间,各有各的难处。未经他人苦,莫劝他人善。”
李升彦神色一震,躬身作揖:“陈郎君仁义,小子受教了!”
陈昂受他一礼,远眺天际,询问道:“天色不早,你可有住处?”
见李升彦摇头,他建言道:“你可去西市延寿坊,寻窦家店。”
“窦东家经营有道,馆舍平价,童叟无欺,你大可住一晚,长租也可。”
李升彦讶然:“窦东家又是何人?”
陈昂把窦易发家史一一说了,惹得他赞叹不已。
“白手起家,竟能成为长安首富,着实了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