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信人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,还有一块玉佩,双手递上,说道:“这便是侯爷临死前写下的信,信中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”
沐晟颤抖着接过信,手如筛糠一般,展开信笺,目光快速扫过信件,上面说,张紞连续两份六百里加急,连续送往应天,但第一份被劫走,上面痛斥沐晟随意调动军队,没有与张紞商量,这封信被劫走,对方身份不明。
第二份就说是沐晟想要造反,占据云南,自立为王,所以才截杀了铺司,想要防止消息走露。
沐英还说,这大概是朝廷的计谋,目的就是为了剿灭沐家,当今陛下全然变了一个人,对众臣众将猜忌甚深。又在詹徽、姚广孝等奸臣的蛊惑之下,就要处死他们父子。
“我写下此信,不知吾儿能见否,见之则我不在人世久矣!”
那熟悉的笔锋却像是一把把利刃,割着沐晟的心,他擦擦眼泪,看了看陈以循。
“是侯爷的笔迹,不过这玉佩,公子,你可记得?”陈以循在沐家多年,自然是认得沐英的笔迹,但是那玉佩属于是私人物品,他还真不知道是不是沐英的。
沐晟看了看那块玉佩,不由得又增添了几分悲伤,说道:“确是我父之物!”
有了亲笔书信,还有随身玉佩在手,可陈以循还是谨慎的看向了那个报信人,问道:“你是何人?何方人士?何时待在侯爷身边的?”
那报信人也是擦擦眼泪,说道:“小人名为福生,原为江南人,后来移民到此,侯爷北上之时,带去了许多礼物,我便是运送礼物的劳役。侯爷被软禁京城,旁人并不得见,不过大公子聪慧过人,将此信给了小人,小人出城门之后,便听到侯爷去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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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,泪水又滴了下来。
陈以循突然大喝一声,拔出刚刚沐晟的佩剑,抵在那个报信人的喉咙上,轻轻一蹭,便已经刺破了皮肤,说道:“就你这个伎俩,还想骗我,我早就看出来你有问题,说,是谁派你来的?”
福生睁大了眼睛,说道:“我说的都是真的,你为何要怀疑我,二公子不信我,要杀了我不要紧,但还是需要立即防备,李景隆的前沿部队,应该也要到了。”他说完这句话,就闭上眼睛,引颈受戮。
陈以循见他这个样子,也就放下了剑,叹了口气,问道:“侯爷可还有话带给你?”
福生说道:“大公子说,让二公子在云南自保,万万不可对抗朝廷,保住沐家血脉!”
陈以循貌似也相信了,他对着福生挥了挥手,说道:“下去休息吧!”
“是!”
福生离开了不久,陈以循一边安抚沐晟,一边让人查探福生的跟脚,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,这才确定消息无误。
“奸臣!”
沐晟又看了两遍信件,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,他的双眼通红,宛如燃烧的火焰,“为人子者,明知父仇怎能不报!我定然让这些人付出代价!”
陈以循皱着眉头,沉思片刻后说道:“二公子,此时切不可冲动。如今我们在云南,虽有精兵数万,但与朝廷相比,仍是悬殊。况且,皇上听信谗言,若贸然行事,不仅难以报仇,还会连累云南百姓。”
“不错,眼下就需要统一战线,将云南握住手中!”沐晟站起身来,说道:“以循,劳烦你写一封《讨奸臣檄文》,传遍云南全境、三宣六慰,另外再招募兵勇,与我北上勤王,清君侧!”
陈以循的眼睛露出精光,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拱手说道:“公子放心,我这就写!”
陈以循领命后,立刻着手撰写,他文思泉涌,笔锋犀利,将朝中奸臣的恶行一一揭露,为沐英鸣冤叫屈,同时表明沐晟北上勤王、清君侧的决心。
檄文写好后,沐晟仔细审阅,觉得字字句句都戳中了奸臣的要害,这才满意地点点头。
随后,这篇檄文,先是在城中传播,随后仅仅两日,迅速的扩展到了云南全境。云南全境的军民,看到朝中竟然有奸臣作乱,杀死了沐侯爷,实在是让人义愤填膺。
全境反抗潮流热烈!
沐晟切断了与外界的驿道,封锁云南全境,开始积极的准备与即将到来的李景隆死磕。
。。。
话说,正月初八这一天,李仁带着自己手下的一百人,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富源,在往南走,就会进入云南境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