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个月,韩蕾活得像个游魂。
工作时常魂不守舍,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光怪陆离的穿越猜想。
她搜罗了无数涉及穿越的书籍,从网络小说到晦涩的量子物理理论,堆满了她的床头。
一下班,她就把自己关在宿舍里,快速的浏览翻阅,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一丝可能的线索。
她的手机记事本里,也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听起来荒诞不经的穿越方法:雷击、车祸、特定的天文现象、古物共鸣、甚至是濒死体验……
她像个虔诚的信徒,挨个去一一尝试,然后一次次面对失败的现实,感觉自己可笑又可悲。
短短两三月,原本神采飞扬、体能出众的特战队军医,迅速消瘦下去,眼窝深陷,颧骨突出,宽大的病号服更衬得她形销骨立。
她不敢对任何人将,怕被人家当成精神失常的疯子。
可这种状态无法掩饰,她工作中屡屡走神,开具药品剂量差点出错,抢救演练时反应迟缓,更别提多次私自调用单位里的急救车外出。因此,领导的批评一次次落在她头上。
面对批评,她态度极其诚恳,认错迅速。她内心深处比谁都清楚,作为一名军医,肩负的责任有多重,有些错误是底线,绝不能触碰。
可理智知道是一回事,情感和那份强烈的牵挂又是另一回事。
系统和空间的短暂存在,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认知里,让她无比清醒地知道,大景朝是真实存在的,赵樽是真实存在的,她的孩子们是真实存在的!
她不敢想象,当赵樽发现她毫无征兆地消失,会急成什么样子?那个爱他入骨的男人,是否会发疯?这些念头如同烈火,日夜灼烧着她的心,让她无法放弃,哪怕只有万分之一、百万分之一的希望,她也要试下去。
“罗敏,我没事。”韩蕾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和虚弱,她避开了罗敏关切的目光,随口编造着理由,“只是……最近晚上睡眠不太好,翻来覆去睡不着,所以才吃了一片安眠药,想好好睡一觉。”
“一片安眠药?”罗敏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明显的不信和责备,“韩蕾你骗鬼呢!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?整整三天三夜啊!队里领导、战友轮流来看你,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了!你看看,这都给你上了什么?”
她说着,指了指床边挂着的输液袋,以及连接在韩蕾身上的导尿管,“补液、利尿、碱化尿液……这一套抢救措施都用上了,你告诉我只是一片安眠药的效果?”
韩蕾转头看去,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体的不适和导尿管的存在。
她沉默了!
原来自己昏迷了这么久,队里还动用了抢救手段。
罗敏与韩蕾是大学同学,关系一直很铁。因为韩蕾是跳级读书的天才,年纪轻轻就学有所成,反而比按部就班的罗敏早了三年进入这支精英特战队。
罗敏后来凭借努力也调了进来,两人成了室友,感情更是深厚。此刻,罗敏的关心和焦急毫不作伪。
“我真的……没事了。”韩蕾挣扎着想坐起身,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,浑身乏力。
罗敏赶紧上前扶住她,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,让她靠坐得舒服些。
她看着韩蕾苍白憔悴、毫无血色的脸,眉头紧锁,语气放缓了些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“韩蕾,我们认识多少年了?你这段时间的表现,绝对不可能没事儿!工作走神,差点出医疗事故;天天开着急救车往外跑,说是散心,谁信啊?现在又闹出吃安眠药到需要抢救的地步!这根本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冷静、理智、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的韩蕾!说吧,这里没别人,究竟发生什么事了?天塌下来,还有高个子顶着,还有我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