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像污水一样流淌在风雪中。
风雪拍打在兵士的脸上,却无法压下他们胸口翻滚的怒火。
赵烈双拳紧握,血顺着指缝往外流,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。
——他们从未像现在这样想杀一个人。
沈铁崖却完全没察觉到这片杀意。
他以为自己站在制高点。
以为自己仍是那个北境主帅,仍能掌握别人的生死。
以为只要他说一句“供起来”,就能换来陛下点头。
而这一切,在萧宁眼中,不过是支离破碎的滑稽演戏。
终于,萧宁笑了。
这笑声轻,却刺得每一个兵士心头一跳。
像冬夜里忽然裂开的冰面。
沈铁崖整个人怔住。
他突然觉得风好冷,冷得穿透皮骨。
他的声音发颤:
“你……你不会疯了吧?你笑什么?”
萧宁轻轻抬眼,神情平静得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跳梁小丑。
“笑你啊。”
“笑我?”
“笑你厚颜无耻。”
沈铁崖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。
他脸色一变,眼里浮起惊惧,却还想反驳。
萧宁却先一步开口,语气不急不缓,却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子:
“笑你——死到临头了,却还什么都不清楚。”
沈铁崖呼吸猛地一窒。
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。
但萧宁并未停下。
“看来,你对自己的现状,了解得不太清楚。”
沈铁崖张了张嘴,却没发出任何声音。
萧宁抬眼,淡淡道:
“据我所知,在我们撤出平阳的那天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