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铁崖,你心里清楚。
你连自己……都负了。”
沈铁崖的肩膀,抖到几乎要碎。
他像被一吨重的铁压住。
愣了很久,很久。
风雪在他肩上越积越厚,他却一动不动。
像随时会被冻成一尊毫无气息的冰雕。
周围无数双眼,正死死盯着他。
怨恨的,痛苦的,失望的,甚至还有少许残存着幻想的。
各种情绪交杂成一片压得人胸口发闷的沉寂。
沈铁崖的喉咙动了动,呼出一口极其浑浊的白气。
终于,他抬起那张灰败而木然的脸,目光扫过面前跪着的一大片军士,又落到萧宁身上。
声音低沉沙哑,像刀在冰层上硬刮出来:
“我知道……在你们心里,我已经是罪人。”
他眼皮抖了一下,像被刺了一下。
“这一点,我不反驳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像要把胸中最后的倔强强行压住:
“我不打算再多说什么,也不打算洗清自己做过的事。”
火光照在他脸上,把那层薄薄的苍白照得更加明显。
“不过——”
他说到这里,声音忽然变得沉稳起来。
那不是悔改。
不是反省。
也不是羞愧。
而是……一种近乎冰凉的、彻彻底底的自信。
沈铁崖抬起头,用一种近乎“告诉你们真相”的姿态,目光直直盯着萧宁:
“有一点,我要给陛下一个忠告。”
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。
周围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。
沈铁崖看着萧宁,字字铿锵:
“——你们,是赢不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