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试图从那双瞳孔中寻找一丝往日的痕迹,哪怕只是一丝动摇,但看到的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。
“因为你还有必须承担的职责,仅此而已。”
刻律德菈毫无感情地解释,像是在陈述一个预设好的程序,“除你以外,无人能背负起法吉娜的神权。”
“现在,选择权在你手上。”
她向前微微踏出一步,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海瑟音。
“放下束缚你的忠诚,用那对剑刺穿我的心脏…或是继续与我同行,掐断海洋仅剩的一丝呼吸。”
“若你已不再与我共享愿景,不再承认我为翁法罗斯编织崭新的[律法],那就尽管夺走我的性命吧……”
“翁法罗斯的凯撒或许冷酷,或许暴戾,但绝不虚伪。”
“当我说出生命亦是微不足道的代价之时,你可确信,凯撒已准备好为迈向星海的野心献祭一切——包括我本身!”她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。
最终,海瑟音紧握剑柄的手,还是缓缓松开了。
那双曾斩破巨浪的利剑,终究没有指向她曾宣誓效忠的君主。
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翻涌,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平静。
两人一前一后,沉默地扫清着前方残余的障碍,向着斯缇科西亚最深处,那散发着不祥波动的法吉娜涡心前行。
腐朽的殿堂通道内,只有她们规律的脚步声和黑潮怪物偶尔发出的嘶吼在回荡。
刻律德菈走在海瑟音身侧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宁静:
“你已沉默了许久,剑旗爵…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了?”她的声音依旧平稳,听不出关切,更像是一种确认。
海瑟音轻轻摇头,目光直视着前方幽暗的通道,仿佛能穿透层层阻碍,看到那扭曲的涡心。
“不必多言了,凯撒。法吉娜的涡心就在前方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。
刻律德菈眼瞳微侧,看向海瑟音线条优美的侧脸,继续问道:
“你不愿游向群星了么,剑旗爵?”
海瑟音抿紧了嘴唇,深海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,她轻声回答,声音如同叹息:
“我本是一尾海中的鱼儿。天上的群星…再璀璨,也与我这深海之民…无干了。”
海瑟音的话语如同深海的水流,平静之下蕴藏着决绝的疏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