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军营之外,师父让他去到田间地头,聆听底层百姓的声音,包括对新政的反馈、包括百姓亟待解决的新矛盾。
所有以上的种种,都有一个要求,少说多看。
这一年多以来,朱慈烺自认为学了很多。
可也正是因为如此,朱慈烺发现,他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。
人总是这样,坐井观天者认为自己无所不知,看到了更多东西之后,反倒觉得自己无知了。
师父曾言,相比于无知,比无知更可怕的,是傲慢。
阻碍大明进步的并非愚蠢和无知,更可能是傲慢。
父皇有次对他说,父皇他这辈子已经用十几年时间证明了自己的失败,可固化的思维,改变是那么艰难,父皇没有信心。
他说只要师父在,朝廷便可无虞,他不想再自己折腾了。
但他并不希望自己也这样,朱家就显得太没有担当了。
当然,父皇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,倘若他这个太子也没有能耐撑住大明的局面。
那么还有最后的解决方案——不惜一切代价,让师父为朝廷效力一辈子。
师父还年轻,至少还能护卫大明五十年。
朱慈烺当然不希望自己无能到,需要束缚师父一辈子。
可是他同样也没有意识到,师父他……他竟然这么快就想撂挑子!!!
“不成!这绝对不成!本宫一定要想办法。”
朱慈烺一下子变得忧心忡忡,整个回去的路上都没有说话。
待他来到住处后,连饭都没顾得上吃,便开始动脑筋。
于是相隔几十步外的、当朝镇国公、天下兵马大元帅张世康便开始伤脑筋。
“大人,永平府各地都在颂扬大人的恩德,说大人就是他们的再造父母!”
一个锦衣卫百户拍马屁似的向张世康汇报道,张世康只是挥了挥手让手下退下,而后才露出迷之微笑来。
“嘿嘿,这可就差振臂一呼、黄袍加身了呀!
老哥呀老哥,我不信你这都能不管。”
虽然是在玩火,可张世康一点都不担心,这天下想让他死的人不少,可真正能让他死的人只有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