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她误解了他,他从来没有嫌她妖后误国,而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为她挡下外界的明枪暗箭。
她总以为是自己命好。
可现在细细想来,她明明没有精明的算计,没有什么过人的手段,又如何能一直安稳无虞地坐稳后位。她不过是个被护在羽翼下的蠢人罢了。
现在想来,她临死前的那杯毒酒,亦不可能是谢凌所为。
可他前世光明磊落的一生,这么好的一个人,却被她误解,直到她死去,她还在误解着他。
阮凝玉合眼,哑声:“我看了。”
可男人不满意她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躲避,偏要从她口中听个明白。
谢凌冷冷看她,“看了便该有看了的样子。”
阮凝玉顿时拉了脸。
“表哥想表达什么意思?”
谢凌沉默许久。
这样的缄默,尤其的漫长。
阮凝玉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。
“何时看的信?”
阮凝玉白了脸。
她原以为她永远可以糊弄、搪塞过去,因为谢凌便是个话不多的人,他每回愤怒,哪回不是往肚子里咽,独自消化?
她便以为他每回都可以这样熬过去。
可没想到,男人如今明摆着是要同她算账。
谢凌死死地盯着她,凉意透彻,“趁我还没动气,你最好不要骗我。”
阮凝玉咬紧了下唇,她没想到谢凌今夜竟会变了个人般,步步紧逼,她总觉得自己如若说出真相的话,那么她则会死得很惨。
谢凌却忽然转了头,目光落在她放在膝上微微颤抖的手,唇角竟微微勾起一抹浅弧,“你既不愿说,那我便自己来猜好了。”
“是在我失明的那几日前后,对么?”
“是。”
既然到了如今这步田地,遮遮掩掩又有什么意思?
阮凝玉深呼吸,声音里竟带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冷硬。
她又承认了。
谢凌眼底的笑意悄然敛去,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狠戾。
谢凌又笑了,如他想得没错,怪不得他失明那几日,她那时候却那么反常,竟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他。虽然早已知情,可与亲耳听到她嘴里承认却是不一样的。
而这,对他而言太过残忍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