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永明和陈韵棋一路,左右和流月一路,还有剩下的五柚和男同伴,他们在村中客栈里等了一夜,隔日向一个去驿站口卖菜的老妇打听,而后二人关起门商议,确定死的那名女子一定是日禺芳草后,他们不顾伤势,火速离开。
三方人马,三个方向,不过他们都不知的是,他们已被于震耀右伏军斥候们盯上了。
斥候追踪人手不需要咬着脚后跟,他们保持着非常好的距离,不近不远。
同时,那伙伪装成河阳镖局的五十人,也被右伏军查明身份,竟是同渡跟着谢忠叛逃的方家军。
他们的目标很明显,冲着谷州而来,但他们很精,觉察被右伏军发现后,他们悄然藏匿,绕后偷袭。
若非一人反应快,快马奔逃回来报信,这支斥候可能要全军覆没。
这件事让支离愧疚又生气,他决定暂留在谷州,一边等师父的来信,一边想办法找出谢忠。
接下去半个月,夏昭衣也仍留在榆水原镇。
云伯中和晋宏康爆发了无数小规模战役,云伯中麾下的各路军方信使每日往这来回数十次,河京那边的信件也都中转到此。
夏昭衣有大量事务要处理,一面帮云伯中盯着作战图,一面调遣规州、熙州、筠州的兵马去常阳和湖广骚扰晋宏康。
这期间,聂挥墨也多次进攻松州、熊池。
晋宏康陷入多线作战,但他的底子厚,整个大平的兵力和财富浓缩在他手中,加上安江沃土千里,粮草无忧,如今他兵多将广,财力雄厚,只要田大姚的主力大军还被拖在牟野,他便完全不怕。
而牟野的三足鼎立之势完全形成,田大姚和云伯中是不可能讲和的,他们三方,缺一不可。
现在晋宏康最大的担虑,是沈冽的晏军。
他希望沈冽的晏军精锐被困在东北,但这显然不可能。
等沈冽灭了李乾残余,他一定会挥兵南下,届时才是硬仗。
七月下旬,支离忽然收到一封信,他看完之后犹疑,骑马到镇上找夏昭衣。
夏昭衣的书房里有客,气氛异常严肃,严肃得几乎诡异。
支离好奇问严紫燕,来客是谁,严紫燕悄声道:“安家的人。”
“安家的谁?”
严紫燕道:“原李乾太傅,安秋晚的儿子们。”
支离一下瞪大眼眸:“他们?!”
是了,支离想起来了,当年安家在李据弃京之前,便举族全部退离京城,一路护他们走的,正是云伯中的横评军和燕南军。
不得不说,安秋晚这老匹夫眼光真毒辣,高瞻远瞩,先于世道崩塌之前,抽身全族于乱世旋涡之外,保得安家一门完好无虞。
支离道:“那我便等等,等小师姐忙完再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