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易地开完会,然后各自散去!一旦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,销毁了证据,对于后续的抓捕和审讯,将会造成极大的困难。
一个大胆的念头,瞬间从赵承平的脑海中冒了出来——提前收网!
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,时针,正指向九点整。
他拿起对讲机,深吸一口气,用一种不容置疑的、斩钉截铁的语气,向所有参与“惊雷”行动的单位下达了命令:
“‘惊雷’行动指挥部命令!”
“所有监控小组,立刻由‘监控’转为‘封控’!锁死所有目标区域的出入口,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!”
“特警支队,一组,目标,静心阁茶楼,任务,破门突袭,控制‘天字号’包厢内所有人员,人赃并获!”
“二组,目标,云溪山庄,任务,封锁山庄,控制核心目标王立仁!”
“三组,目标,清源寺后山禅院,任务,控制目标净慧!”
“经侦、技侦、网安各单位,按照预定方案,同步对宏达建筑、瀚海贸易公司进行查封,冻结所有涉案账户,抓捕相关涉案人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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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命令,各单位做好准备,随时配合抓捕。
赵承平自己也赶到了茶楼附近,坐在指挥车里协调行动。
夜,已经深了。午夜的钟声仿佛刚刚敲过,白日里喧嚣的街道,此刻褪去了所有的浮躁和繁华,变得空旷而寂静。
街上的行人早已稀少,偶尔驶过的一辆汽车,也像是被这沉重的夜色所吞噬,只留下一道迅速远去的红色尾灯。
这份寂静,却让静心阁茶楼那栋亮着灯的三层小楼,显得愈发突兀和刺眼。那灯光,不是温暖明亮的橙黄,而是一种有些病态的、惨白的冷光,从古色古香的雕花窗棂中透出来,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怪兽,睁着它冰冷的眼睛。
赵承平的目光,如同鹰隼一般,死死地锁定着那栋小楼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用手指在膝盖上,一下一下地,有节奏地敲击着。这个细微的动作,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。他在思考,在权衡,在等待。
旁边的副手,年轻的刑警小李,看着赵承平那张在屏幕荧光映照下显得棱角分明的脸,忍不住低声问道:“赵队,特警一队已经渗透到茶楼后墙了,只要您一声令下,他们三分钟之内就能破门而入,把里面的人一锅端了。我们……还等什么?”
是啊,还等什么?
赵承平的脑海中,也曾闪过同样的念头。冲进去,在他们推杯换盏、自以为是的时候,给他们一个“惊喜”。这种场面,无疑是最具冲击力,也最解气的。
但是,他心里更明白,今晚行动的目标,不仅仅是抓人。抓人,只是第一步。更重要的,是拿到最核心、最无法辩驳的“铁证”!
他让手下再耐心等等,声音平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:“小李,我们的对手,不是街头的小混混。包厢里的每一个人,都是老奸巨猾的狐狸。我们现在冲进去,能抓到他们的人,但能缴获什么?几份酒菜?还是几句死不承认的空话?”
他顿了顿,目光变得更加深邃:“他们今晚聚会,绝不仅仅是为了吃饭喝酒。他们要么是在进行利益分配,要么是在销毁证据,或者两者都有。这意味着,必然会有相关的物证存在——可能是账本、协议,也可能是一个存有关键资料的U盘。这些东西,现在还在他们手里。如果强攻,混乱之中,他们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把这些东西销毁。一片小小的芯片,丢进茶杯里,或者直接踩碎,我们就可能永远失去锁定他们罪行的最好机会。”
“所以,我们要等。”赵承平的语气像是在对小李解释,更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,“我们要等到他们自认为一切都已经万无一失、心满意足地散会离开时再动手。人在最放松、最没有防备的时候,才会露出最大的破绽。只有这样,我们人赃并获的可能性,才能达到最大!”
“忍耐,”他最后总结道,“有时候,等待本身,就是一种进攻。”
小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不再说话。指挥车里,再次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。
时间,仿佛被拉成了一根无限延长的丝线,每一秒钟,都变得无比煎熬。
又过了半个小时,通讯频道里传来负责外围监控的同事的报告:“赵队,茶楼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,没有暗哨,也没有可疑车辆徘徊。”
这说明,对方的反侦察意识虽然强,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,一张由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,已经在他们头顶悄然张开。这让赵承平稍微松了口气。
车内的空气,仿佛凝固了。赵承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有力的跳动声。他端起已经凉透了的茶杯,猛地灌了一口,苦涩的茶水,让他因为高度紧张而有些发干的喉咙,得到了一丝缓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