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不应该把这丑马送给傅玉棠!
留着自己骑多好啊。
要是他没将它送出去的话,现在就该是他坐在马背上,笑看傅玉棠艰难前行了。
越想越后悔,越想越气闷,芮成荫抬起袖子,抹了把额角的汗珠,没好气地瞪了傅玉棠一眼,语气不佳道:“那可不?
说到底,我还是比不得傅大人有眼光,能慧眼识珠,白得一代步老马。
就是不知道这老马能否将你安全驮到太傅府?
可别半道上散了架才好。”
说到“老马”二字,还特意加重了语气,目光在骨瘦如柴,毛色黯淡的丑马身上扫过,不掩讽刺之意。
“小芮大人此言差矣。”
傅玉棠手握缰绳,唇边含着一抹笑意,垂眼看他,阳光洒在她绣着水墨山水的常服上,也落在她胜雪的肌肤,隐含肃杀之气的眉眼间,看上去矜贵又怠懒,气人不偿命道:“此马可不是什么老马。
虽然其貌不扬,却耐力非凡,乃是不可多得的宝贝。
所以,我特地为它取名“宝驹”。
你仔细瞧瞧,这一路走来,宝驹它是不是始终步伐稳健,气息悠长,比某些走几步就累得直喘气的人强多了?”
芮成荫:“……”
欺人太甚!
真是欺人太甚啊!
夸马儿就夸,作甚还要踩他一脚!
如此得意忘形,怕不是要上天啊?
就她这样子,前往太傅府这一路上,他估计还得受她不少嘲笑呢!
这对于芮成荫来说,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。
是以,芮成荫双眼微眯,决定给傅玉棠一点颜色瞧瞧。
抬起眼,视线先是在傅玉棠身上停顿了两秒,随即转向那名为“宝驹”的丑马,见其耷拉着眼皮,歪嘴斜眼,仿佛下一秒就要口吐白沫,倒地不起的样子,芮成荫沉吟片刻,心里浮现出一个不要脸,啊不,说错了,是以牙还牙的计划。
他决定了,把傅玉棠的马儿抢了,换自己坐上去休息休息,来个风水轮流转!
打定主意,芮成荫不顾身上的疲惫,硬是提上一口气,加快了脚步,几步蹿到傅玉棠前面去,而后眼神一变,趁着傅玉棠不注意,一手去夺缰绳,一手去拽她的衣襟,意欲将她拉下马,抢她的“宝驹”!
在他看来,他出身于武将之家,即便自小从文,不如兄长们精通武艺,也没什么武学天赋,但长年耳濡目染之下,多多少少学到了一些拳脚功夫。、
对付粗壮大汉或许没什么把握,但对付傅玉棠这弱鸡却是易如反掌。
甭说只是趁其不备,抢夺马匹了,就算二人对战,让傅玉棠一手一脚,他都是稳赢的。
是以,芮成荫始终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,从出手的那一刻开始,脑子里便已经在幻想他坐在马上嘲笑傅玉棠的场景了。
岂料,傅玉棠弱鸡归弱鸡,眼神却是一等一的好使,反应速度也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