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内的血腥气,尚未完全散尽。
新换上的酒席,珍馐满盘,香气四溢。
却怎么也盖不住那股淡淡的铁锈味。
丝竹之声再次响起,悠扬悦耳。
可是,落在满堂宾客的耳中,却比鬼哭狼嚎还要刺耳几分。
司仪用尽了毕生的力气,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。
高声唱喏,走完了剩下的流程。
云天河换上了一身新的华服,站在高台之上,接过了父亲云苍海亲手递来的那枚城主印信。
整个过程,行云流水,庄严肃穆。
台下的宾客一个个正襟危坐,脸上挂着僵硬而标准的祝贺笑容。
只是,没有人再敢交头接耳,甚至连大声喘气都不敢。
他们端着酒杯,手却稳如磐石,生怕洒出一滴,惹来不必要的注意。
每个人都努力扮演着自己合格的观众角色。
就好像,之前发生的事情,只是一出为了给大典助兴的、过于逼真的戏剧。
终于,当司仪宣布礼成的那一刻,所有人都如蒙大赦,不约而同地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。
典礼结束了。
云苍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,对着众人拱了拱手,示意大家随意。
可是,谁还敢随意?
宾客们纷纷起身告辞。
那溜走的速度,比兔子还快。
城主府的护卫也并没有阻拦,只是护送着他们,直到府门之外。
很快,原本喧闹的大殿,便只剩下了云家父子,以及寥寥几位心腹。
还有角落里,从始至终都未曾移动过分毫的萧辰。
云苍海挥了挥手,示意心腹们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