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院正屋里的赵璎珞唇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,声音里却满是疲惫,“事不过三啊!”
杜若昭想的没错,她的确“自私自利”,不可能抛弃长安的一切,追随杜乔远赴九陇。
好在尚未情根深种,斩断情丝尚且来得及,想来也不会太过痛苦。
祝明月话语中饱含不容置疑地威信,“宦海沉浮,与你何干!”
赵璎珞情绪低落:“是啊,与我何干!”
喃喃自语,“我不能为他托底!”
杜乔在三州泥足深陷,在并州差点被乱臣贼子砍了……她一点忙都帮不上。
严肃的前途问题,在赵璎珞这里变成了自怨自艾的情感问题。
林婉婉欲言又止,生怕哪句不曾深思熟虑的话影响了赵璎珞的决定。
两条路,无论怎么选,将来都免不了遗憾和后悔。人们总是认为,未走的那条路上会开满鲜花。
林婉婉无力地趴在桌上,“蜀地和蜀王有关系吗?”
总不能杜若昭今天刚收拾了吴融的便宜小舅子,就现世报到了杜乔身上吧!
祝明月仔细梳理情报,“明面上并无关联。”
本朝规定,亲王成年后需就藩镇守四方。中宫嫡出的两位皇子从未离开过长安,吴融早年去地方统共待了不到两个月,便被急召回京。他的王府离益州大营太近了。
本朝其他亲王要么是吴杲的子侄辈,要么年纪尚幼,大多尚未就藩。皇帝一句不舍骨肉分离,便足以将他们圈在长安。
有的人或许不舍国都的繁华,但未必没有人想到地方上发展势力,一展身手。
祝明月看着赵璎珞失落颓废的模样,下一剂猛药,“长林想调回关中,并不只是为了照料家人、与你成亲,他或许有旁的打算。”
赵璎珞疑惑道:“什么打算?”
祝明月:“他毕竟曾在吏部为官多时,对吏部的行事作风比外人更加了解。”
祝明月先前并未深思,毕竟杜乔的诉求是解决实际问题。但这道出乎意料却莫名“厚道”的任命,让她不得不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。
杜乔此次有白家作为靠山,为何不一步到位提出调回长安?他甚至连官阶都不作要求,长安如此之大,总有空缺之职。为何他要退而求其次,选择落脚关中?
祝明月的声音里莫名带着一丝沉重,“我猜他是在投石问路。”只是这颗石子的下场不比鸡蛋强多少。
戚兰娘一脸茫然,“我怎么听不明白?”
祝明月:“且等明日看看白二会带来什么消息吧!”
声音低得仿佛只有自己能听见,“但愿不是最坏的结果。”
这一夜,许多人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清晨起来,皆是顶着黑眼圈。
戚兰娘强打起精神去上班,杜谦兄妹俩也被张法音送去上学,他们留下也帮不上忙。其他人则在家里等消息。
林婉婉恨不得这会飞白湛身边去,就近监督白旻和吏部的“谈判”现场。
可惜她不够资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