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她在外婆家,赶不回来给送奶奶最后一程。
晒谷场里,地上浇了几次水,热气早就散开了。
风吹过来,带着淡淡花香和凉意。
裴教授坐下后,埋头吃饭,饱了一半后才感叹:
“还是柴火饭好吃……”
“那您来对了,我们村里都是柴火饭,用不惯燃气。”罗大壮笑得合不拢嘴,拿出自酿酒,给裴教倒了一杯。
陆北宴看到这酒,眼神就直跳,默默当看不见。
苏白芷却给他要了一杯:“很甜的,喝一杯?”
“你也喝?”陆北宴眉峰挑起,眸底闪过一丝期待。
“当然,咱们今晚喝个痛快。”苏白芷狡黠一笑。
她喝其他酒不行,但喝这种自酿酒,喝到最后就像喝“酒酿”一样。
葛国昌早就拿了一杯喝,微甜,很顺口。
裴教授也喝了几口,不过没敢贪杯。
说是没度数的自酿酒,实际度数不低,这边风大,他怕喝了,第二天醒来都不知道自己睡哪里。
“老罗,你们村里还有接待专家的房子,真不容易啊!”
“我们村里的公共房,闲着也是闲着,还不如做成临时房间……”
“种芒果树可以,就是得等,时间长没收入,怕你顶不住压力。”老裴实话实说,他太清楚在村里想办事多难得了。
“以前联合共产,压力不比现在低,那么难都撑过来了,
村里几乎没饿死人,现在不会比那时更难扛。”罗大壮既然决定科学种植,早就想好各种状况。
裴教授神色复杂地看着罗大壮,能做到全村没饿死几个人,村里的干部肯定做了很多努力。
旁边的一个村干部插话:“老罗,你说的是大家一起啃红薯那两年吧?
我现在看到红薯胃酸就翻滚,那时吃伤了,后来再没吃过红薯。”
“对啊,一家人住着,红薯屁一个连着一个,那时太难了……”一个老头接话,眼底湿润。
在他们“忆当年”时,罗振军和女儿罗洋洋偷偷坐下,没惊动其他人。
苏白芷衣摆被扯了一下,她转头看,正好看到罗洋洋灿烂的笑脸。
罗大壮喝着酒,不经意扫旁边一眼,差点跳起来:
“洋洋,你们怎么回来了?”
“爷爷,以后我在村里上学。”罗洋洋笑眯眯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