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陛下。”温以缇应声轻柔的将长匣打开,一旁的裘总管快步上前,取出里面的万民伞,双手捧着呈到赵皇后面前。
赵皇后指尖轻轻拂过伞面,眼中渐渐漫开欣慰与柔和,甚至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,她喃喃道:“早听闻温寺卿在甘州时得了万民伞,今日细细瞧来,这般满载百姓心意的物件,着实令人震撼。”
说罢,她转头看向正熙帝,语气带着几分赞叹:“实乃陛下慧眼,能得温寺卿这等心系百姓的能臣,也是大庆之幸。”
话音稍顿,她似是忽然想起什么,又道,“陛下,臣妾记得您曾说过,当初让温寺卿筹建养济院章程,本是为了嘉奖她的功绩。如今陛下的赏赐已至,可臣妾作为皇后,还未给温寺卿赏,不如陛下帮臣妾想想,该赏些什么才好?”
正熙帝深深看了赵皇后一眼,语气平淡却藏着几分试探:“不如赏温寺卿的亲眷吧?金银之物不足以抵她这份功绩,官职朕方才也已擢升,她家中亲眷亦有数人可受了恩惠。”
赵皇后轻轻摇头,声音柔缓却态度坚定:“陛下莫忘了,此前温寺卿的母亲,已因她的功劳得了诰命。如今筹建养济寺,这份惠及全国百姓的功绩,可不能再这般赏赐了。”
“哦?皇后这是何意?”正熙帝挑了挑眉,语气里的试探更浓。
两人这番对话,你来我往间,彼此的底线与意图已然明了,他是在暗中提醒赵皇后,莫要做的太过。
而就在这时,赵皇后忽然轻咳了几声,气息也微有些不稳。
正熙帝见状,方才的从容瞬间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担忧,他立刻伸手扶住赵皇后,轻轻抚着她的后背,语气急切:“皇后可是身子不适?来人,快传…!”
“陛下,不必。”赵皇后立即抬手按住正熙帝,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依旧温和,“这本是臣妾的旧疾,无碍的,不过是方才见了万民伞,一时激动才犯了。”
缓了缓,她抬眸看向正熙帝,轻声道:“陛下,臣妾倒有个想法。”
正熙帝看着她苍白了几分的脸色,眼神瞬间柔和下来,方才的试探与警示荡然无存,只剩下一丝无奈与妥协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罢了,你说吧,朕听着。”
赵皇后见正熙帝眼底的允许已然明了,唇边笑意愈发从容,她微微抬眸,目光扫过阶下文武百官,声音清亮却不失中宫威仪,一字一句道。
“自古以来,男子建功立业,或上阵杀敌、保家卫国,或镇守一方、安抚百姓,论功行赏时,轻则赏赐金银布帛,中则升官掌印、得享权势,重则加官进爵、荫及子孙,这是朝堂既定的规矩,也是对功臣的敬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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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此处,她话锋一转,目光落在温以缇身上,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:“可今日,温寺卿的功绩,与那些上阵杀敌的官员又有何两样?诸位想必也听闻,温寺卿此前在甘州任知州时,不仅将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,更曾亲率将士抵御外敌、守护西北疆土,让我大庆在西北之地的声望大增,这难道不是实打实的建功立业、上阵杀敌之功?”
她顿了顿,又道:“如今,温寺卿又奉旨筹建养济寺,此事关乎天下贫苦百姓的生计,是利国利民、泽被后世的大事。”
话音落,赵皇后缓缓转头看向正熙帝,眼神坚定却不失温婉,语气带着几分恳请“臣妾身为一国之母,见有如此心系苍生的能臣,自当为其请功,也为天下女子做个表率,让世人知晓,女子亦能凭功绩得尊荣,亦能为家国分忧。
因此,臣妾以为,寻常赏赐已不足以彰显温寺卿的功绩,不如再晋温寺卿一爵位,以示嘉奖。”
正熙帝眼底掠过一丝思索,随即开口问道:“皇后的意思是?”
“臣妾想晋温寺卿为五品乡君。”赵皇后迎着正熙帝的目光,声音清晰而笃定。
“诏告天下,让万民知晓,温寺卿以官宦女之身得封宗室乡君,既是对她功绩的认可,也能让天下人看到,我大庆宗室之女掌管养济寺,正是皇室心系苍生的明证,更能彰显我大庆不拘男女、唯才是举的气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