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典药立刻挤到床边,先为温以缇诊脉,又仔细查看她的眼底、舌苔,反复确认后,才松了口气,声音带着欣慰:“温尚宫,脉象平稳,已无大碍。”
听到这话,在场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,屋内紧绷的气氛瞬间缓和。
温以缇看着他们如释重负的模样,反倒有些疑惑,轻声问道:“我这是……又得了风寒,睡了一天一夜?你们这么多人围着,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?”
这话一出,众人顿时语塞,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没人敢先开口。
倒是尤典药先打破沉默,补充了一句:“温尚宫先前的气机逆乱,如今也已痊愈。”
“什么?”常芙猛地皱眉,转头看向尤典药满是不解,“之前太医院的人都说,姐姐是因操劳过度加情志郁结,气机逆乱引发昏迷,就算醒来也会损了寿数,需常年静养。可她不过睡了一个月,怎么连这病根都没了?”
尤典药也面露困惑,却不好多言,只能道:“明日我再请伯父来,给温尚宫再仔细诊一次。”
温以缇越听越糊涂,见没人正面回答自己,忍不住提高了声音:“你们到底在说什么?我怎么了?为什么说我睡了一个月?我睡了一个月!!!”
温以缇这下整个人绷不住了!
尤典药轻叹一声,朝常芙递了个眼神。
常芙定了定神,才在温以缇疑惑的目光中,缓缓将她昏迷后的一切全盘托出。
从她昏迷的这一个月里,温家遭人攻讦、温老爷被迫告病,到朝堂上官员纷纷弹劾,再到京城坊间流言四起,却有无数大儒与百姓为她发声。
从安远侯联合勋爵们在朝堂上为她据理力争,到最后陛下虽未降罪,却下旨将他禁足、赵皇后赠药……
桩桩件件,听得温以缇脸色渐渐变了,原本混沌的脑袋,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一片清明。
温以缇脑中的震惊尚未消化,一股难以言说的生理窘迫便涌了上来,脸色瞬间从苍白转为复杂的泛红,连带着眉梢都拧了起来。
常芙最先察觉她的异样,连忙追问:“姐姐,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?”
温以缇被问得脸颊发烫,眼神闪躲着扫过围在床边的众人,声音细若蚊蚋,带着几分羞赧:“那个……你们先聊着,我、我得先去趟茅房。”
话一出口,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窘迫。
昏迷了整整一个月,身子早已积攒了生理需求。而且她心里清楚,这一个月来自己能保持干净清爽,没有半分狼狈,定是常芙寸步不离地悉心照料。
一想到这里,她的耳根更热了,只盼着能尽快脱身。
众人先是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脸上都露出了释然的笑意。
先前还担心她身子虚弱,如今能有这样的状态,反倒说明她是真的缓过来了。
徐嬷嬷连忙上前,笑着打圆场:“瞧奴婢这记性,大人刚醒,是该先照料着洗漱如厕。”
说着便要扶温以缇起身,常芙也连忙伸手搭把手。
因有诸多要事待温以缇定夺,众人自她醒来后便一直守在屋内,未曾离去。
她一番如厕梳洗后,虽身子仍有些脱力发虚,脚步虚浮,精神头却明显好了许多。